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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故事一 | 孙雨璇:The Road is Life

2019.02.21

孙雨璇(Johanna Sun)

华附国际部AP 2019届毕业生,初中毕业于广州广雅实验学校,在18/19海外大学申请中获美国顶尖文理学院哈弗福德学院(ED)、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等海外大学录取。



我平生最怕的生物莫过于蟑螂。


曾有一次,我在厨房的洗手池内发现了一只趴在壁上的蟑螂,于是颤颤巍巍,将水龙头对准它,猛然开到最大火力。我看着它骤然滑落,在四四方方的水池里与残渣剩叶一起打着断断续续的圈,碰壁,最后突然卡在了水池壁上的某个点,哧溜一下蹿上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想来,像极了申请季的我。



小时候,我最得意的事便是小聪明。


别人想半天也做不出来的题,我看几眼便有思路,剩下的时间还能研究出铅笔后头橡皮的72种玩法。深夜苦读也鲜少与我搭上边,要背诵的内容光靠早读便能记个大概,要是哪天中午被老师拎去默写罚抄,那便是深深地印在脑子里了。


以前实在是对辛苦用功的人嗤之以鼻的:你们两个小时的事,我半个小时也能摸个一知半解,捎上点做题的小技巧,拿个偏高的分数也不在话下。


小聪明弥补不了语文英语,但是玩转下小学初中的理科还是绰绰有余。于是我和自己说,好吧,你以后便是个理科生啦。往后的日子里,在一次又一次的正向循环中,我对理科的喜爱和能力互相旋转上升,其中计算机正巧处于顶点。



高二下学期,我与好朋友一起玩默契大挑战,其中有一个问题是我的梦校是什么。我与他快速地写下CMU,同时亮出答案时我内心半分担忧都没有。


我对梦校的喜爱不像药剂那样易于掌握量度与效果,它激涌得于生活的缝隙内迸发而出,人尽皆知。我在高一的圣诞节度过CMU高级工程师的训练营,又在暑假去了为期十天的TechX峰会,熬过了此生第一个Hackathon(黑客马拉松)。


我全身都吸满了对geek生活的渴望,每个细胞都蠢蠢欲动着去快速汲取知识再转化为优雅的程序。幼时的英雄梦此刻终于沸腾:每次写程序时,debug得越多越频繁,我越沉醉其中。披荆斩棘,所向无敌。


如同在肝码,我的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就这样递出了CMU夏校的申请。



奉劝我的朋友们一句,千万别这么做。


擅长做一件事与真心热爱,是有很大不同的。真正的热爱就像是用手抓着芒果啃的时候的汁水,吸呀吸呀想把它都吸回来,却还是往外溜,拦也拦不住;擅长做一件事,则是吃桔子,瓣瓣甘甜便能一个接一个,若是连吃了三瓣都酸得牙疼,剩下的也就索然无味了。


CMU夏校教会了我这个道理。


我选了两门课 — 21127和15122 — 基本是CMU CS新生第一学期必学的两门课,一门数学一门计算机。



「每日8点起床,半小时洗漱穿衣,吃完早餐后,再把昨天写好的几页数学作业打印出来,stabled。赶到数学教室拿出ipad和笔严阵以待,准备开始誊写嚼着法国口音的数学老师在白板上写下的概念。


即使课程难度已经下降,我还是学得两脚不着地。在夏校期间本来盘算着同时和编程社写一个项目,但是在每天写完数学作业和15122的projects后,我其实半行码也不想打了,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买一包小份乐事,看点王小波或者《what if》里面的奇怪问题:如果地球和其他星球都停止旋转然而大气层依旧按照原来的速度运动,会发生什么?(小份乐事好吃又减轻罪恶感,真是我的夏校之光啊)


而夏校的同学们,有些下课后依旧自己学着抽象代数,打着kaggle(一个在线机器学习竞赛), 目光炯炯有神,安稳如泰山,一行又一行地浏览、debug,令我无地自容,惭愧惭愧。


在那时我终于意识到,我对这门学科的热爱不足以支持我高强度的学习,这门学科对我来说虽然刺激,但也容易使人疲惫 — 如同过山车,玩五次还可以,玩五十次便是要肚子里翻江倒海,把前五十年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在夏校的末尾,我走在Gates的桥上,感觉自己就像一碗行走在清真牛肉拉面店内的猪油拌饭,于是在凌晨三点匆匆赶往机场,逃离匹兹堡。



干脆也来说说标化好了。这个东西,越早越好,一击必中,是最好的路。


我的高中生涯一共考了5次托福,最后的111并不是一个很高的分数,但之所以选择不继续考了是因为口语已经考到了自己想要的分数。


我的SAT2是在高一下学期六月份考出来的,按照学委的话就是与期末复习“相辅相成”,而11月考的大家普遍反映忘了一些知识点,还要回去抱玛丽苏珊李琼的大腿。如果理科学起来没有太吃力的话,六月考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不错的选择。(不要紧张,SAT2比期末考简单,背背专业名词刷两套题拿个750+也就够用了)


SAT考了三次,语法基本没有好好做过可汗,但是我第一次SAT总分没上1500的情况下语法都能有36和OG有很大因素:我把OG语法做了两遍(这是西北张同学教我的方法)。每一道题都认真想明白选的原因才会选。


阅读,做题,多读书,做题,多读书,做题,多读书,别无他法了。


AP相对简单,我个人觉得的送分科目:微积分物理C统计(容错率很高),稍微难一点的可能是经济和CS(容错率略低),我的化学生物学得不好,没什么发言权。前面这七门,学有余力的理科生们可以考虑一下高一自学一部分,然后高二选课一部分理科一部分文科,像我就是目前没有任何文科相关的AP,心里总有点发虚。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学长学姐啊(比如我!),办公室的老师们应该也愿意帮忙。对于想申英国的同学,AP还是比较重要的。


如果你现在不想学,你早晚会妥协的,真的。本人其实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才开始认真备考,现在想来真的不是好的时间安排。标化,逃不过,真的逃不过,早早缴械投降,也就早早解脱。


不然文书标化summative一起来,真的只能祝你好运。



没了梦校的我就像是失了主心骨,对每个学校都挑挑拣拣,好像都挺好的却又不够好。失了满腔蛮横的热情后,理性下来择校,才忽然觉得惶恐不安。


因为我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


高二特意选了简单的课,虽然有五门但是需要花的精力怕是连三门课也没有。每次周一SAT考试总是在周日晚上才开始背单词,一边背一边在心里估算:我一分钟两个词,那200个词要两个小时,现在才八点,不急。心里想着既然高二上的CS课相对简单,那一定要利用好课余时间搞搞AI,但又被知乎段子夺了心神,导致人工智能峰会后接受采访时,面对主持人“有没有自己做过什么AI项目?”的问题,也只能仓皇地用什么电脑跑不动模型之类的回答搪塞过去,实则心虚。嘴上说着很喜欢画画,但除了几张形似神不似的临摹外,也拿不出手。


看着西北,布朗,芝加哥,再看看学校里拿着4.7的GPA、尼采黑格尔英国脱欧美国经济信手拈来、光是欧史笔记就能密密麻麻的人,悻悻摇头。莱斯,范德宝,康奈尔,即使知道我并没有什么挑挑拣拣的资格,太热太村和太村,还是算了吧。再往后,一众UC没有ED,那也没办法。


选校,就算是现在想来,还是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小时候夸下海口说要去哈佛耶鲁牛津剑桥,但并不知道世界第一为什么是哈佛而不是其他。如今的我也并没有成长几分,要是问我为什么是哈弗福德(这名字真拗口)而不是明德卡尔顿威廉玛丽,我也要支支吾吾吐不出几句话。


兜兜转转,按马哥的话说,我是“坐在她那里被洗脑了haverford”,于是一拍大腿就定了。


(好吧,倒也没有这么仓促。这学校其实好处很多,但是在这里说显得有点自卖自夸,用个括号括起来感觉就好点。哈弗福德与加州理工的3+2还有与宾大的4+1给我留了个退路:万一在文理学院自我探索后还是想回归工作岗位,总能有个好的头衔出处。这学校的吉祥物是松鼠,天克collegebroad的橡果logo,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而且在CMU的生活让我体验过了宾州的天气,和广州相比令人喜欢上不少。)



这松鼠真凶,你大哥就是你大哥。



在写文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以前做过的一些活动并不如其看上去那么有用。


(预警:以下提到的活动,我并非想说他们一无用处,只是值得大家停下来思索一下。)


我高一的时候参加了一个机器人比赛,打到了国际级别的决赛,并且在途中拿了CMU认证的高级工程师证书,但是这个比赛,花钱,难打(不稳定因素太多),能走到国际决赛除了实力也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如果你问我我从中学到什么,我自然是可以回答一二,然而对我思想方面的自我成长起到的作用有限。


高二的时候我想明白一点了:并不是高级竞赛不能参加,但是要考虑你到底收获了什么?


如果你足够厉害,物理杯AMC数学建模闭着眼也能拿第一,那你自然可以走竞赛路线。(但是我们隔壁这方面比我们强多了吧)可是如果你和我一般只是一介凡人,那外表光鲜亮丽的竞赛到底意味着什么?其实不过是一个学习知识和拼搏的过程。我本人缺乏self-reflection的能力,难以从表面相似的事物中提取到不同的思想,因此参加一个和五个竞赛,对我而言并无一二。


(我真的有参加那么多,只不过没有机器人比赛那么耗费时间。我参加了数学建模物理杯AMC而这三个都没有在我的文书里面被提到— 实在是太像了。)


如果真的想静心学习课外知识,上网课是最好的选择:Coursera, MOOC, Chapter Elven, B站。听起来简单,但是想上完上好coursera的一门课,太难了。


之后我大概总结了一条规律:要去做不以升学为目的,你也会做、起码想做的事。


我高一的时候发自内心地觉得可供男生选择的衣服真是太少了:为什么我们能穿裤子他们不能穿裙子?因此参加了CTB活动,以厌女症为研究内容,这个活动后来变成了我haverford辅文书的重要引子;高二的时候担任人工智能社的社长,没几周兴致勃勃地备课开讲座却没法提起社员们的兴趣,这个经历是我和Jonathan一起举办人工智能峰会的原因之一,也是我PS收尾用的一件事;我在Coursera上的清华的离散数学课里面初步介绍了逻辑这个概念,也成为了我PS中一个核心自我挣扎反思的点。


我非常喜爱的一个社团 —— 编程社 —— 虽然人少,但我认为可以算是学校里面非常积极关心community的社团之一。小到SAT自动刷分软件、自动爬取GE词汇的词性和释义,到远程打印、iStudy Wifi提速,再到商赛系统,VOICE投票软件,线上直播。写的程序中,小的30分钟就可以搞定,大的最短也要三天到一周。在这个社团里我经历了因为开会的时候大家太喜欢吹水所以每次都要计时,在deadline前甚至项目运作的现场慌乱地修bug,忙完一阵子之后一起出去吃饭被段子的海洋淹没(此处应@霍宇一)。这种自在且充满热情的范围感染了我,也间接启发了我之后和Jonathan&Bailey一起开发选课系统的故事。


总而言之,活动本身不重要,用心去做才重要。你在每一个活动里学到的知识、感悟,遇见的人和事,都会不由自主地从你文书的字词句流露出来,汩汩地流于纸上,并不会因为活动有高级头衔或者哈佛名师而变成瀑布,也不会因为这个活动是普通得如当TA或者不起眼如每天喂猫而变成一滴水。(除非你写英国文书,不然你真的小概率会吹自己的活动,最多当个引子提一下。)


文书是在讲你的故事,而你的故事应当围绕你的本心展开。



出offer那天,我凌晨两点多才睡去。


早上不到七点便睁了眼,听到好朋友被defer的消息后内心又添了几分紧张。


到了八点,打开邮箱,除了sephoracolorpopeverlanepinterestlookfantastic给我发的垃圾邮件外,啥都没有。到了八点零六分,又打开了邮箱点开后,邮箱界面一堆星星掉下来,砸得我头晕眼花。


其实刚点开内心没啥波动,只是开心地把Cornell的school research网页和work sheet给关掉,然后飞快地给家人朋友老师发消息。直至深夜,我习惯性地刷知乎,突然看到“在CMU读CS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的问题,才恍然意识到我在本科阶段与我以前的梦校说了声再见,而明年的这时候我会在有暖气的费城郊区结束第一个学期,像是看电影的时候爆米花突然见了底一般,只得舔舔手指上的少许糖浆,向我的申请季告别。



”There might be lovers whose gift was to choose out the elements of things and place them together and so, giving them a wholeness not theirs in life, make of some scene, or meeting of people(all now gone and seperate), one of those globed compacted things over which thought lingers, and love plays.“


所有的故事在发生的时刻都显得奇妙、混沌、不可捉摸,但多久以后在这些蒙太奇旋转重叠,感情浮出水面,而每一个碎片也会拥有其本身的意义。申请季本来就是实力与运气交错复杂的一段时日,高一高二亦是如此,光影错杂诸事繁琐,但也总会水落石出,and love plays.


If not, wait.


而我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很多人的故事还在继续。


祝所有人平安喜乐,前途无量。



文字 | HFI Y12 孙雨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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