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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学生故事三十二 | 唐凌峰:后知后觉


唐凌峰(Nick Tang)

华附国际部2019届毕业生,初中毕业于华师附中,目前就读于美国乔治亚理工学院,2020年秋季转学入读美国芝加哥大学。



文字 | HFI  唐凌峰

图 | HFI 唐凌峰

版权归华附国际部 | 转载请注明出处



(你没看错,这是一篇2019学生故事)

马哥叫我写学生故事,不经意间就鸽了一年多



后知后觉


我叫唐凌峰,名字里三个字都是十画,拼音都带后鼻韵母。


从小我就不是属于那种受期待的孩子,至今也没有搞懂父母为什么要从“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里为我选出这么大气的名字。由于各种原因,家里一直在各大城市之间搬迁,小时候的我经常过着“放羊式”的生活。每天应付完作业之后便溜达出家门,有时是找玩伴们踢球,我更喜欢偷偷带上PSP和别人联机当时热门的《怪物猎人》。凭借着仅有的一丝天赋和时不时“混”来的竞赛奖项,我初中的时候误打误撞地进了华师附中,但同辈的竞争让我初中三年都无法适从。当然这个集体对于个性的包容,还有学生们对于学术爱好的大胆追求,都让我至今受益匪浅。


数学是我当时怎么也迈不过的坎。初中班上有一个梗:怎么快速估算数学测验的平均分?只要把我和我同桌的分数加起来再除以二即可。


对了,我的同桌据说后来跳了半级去了圆明园边上某校的物理学院。


我的前半段高中生涯可以用无忧无虑来形容,我觉得甚至用“没心没肺“都不足为过。如果你当时去istudy在靠窗的那一排看到一个身穿宽松校服,盯着面前厚重的十七寸游戏笔记本而且时不时后仰在转椅上的学生,那就是我了。不可否认的是,电子游戏一直是我这十几年生活里的重要组成。从《毁灭战士》里单纯的游玩快感,到对历史细节极其考究的《刺客信条》,再到《彩虹六号》里精细(但有很多bug)的互动设计,游戏已然成为我洞悉和体验世界的方式,我也从中收获了很多难能可贵的友谊。唯一的遗憾是我当时纯粹地把游戏当作了一门工具,去尝试消磨时光或是去摆脱初中时遗留下的自卑。在社交方面,我更多的时候只能用强势的语言和行动去掩饰内心的焦虑不安。幸运的是当时Beckett和身边的同学还是接纳了那样的我,和他们的羁绊也支撑着我走完了这跌跌撞撞的三年。


我很少主动表达自己,我更喜欢在一旁观察和倾听,为朋友们闲谈中的悲欢离合所触动,为他人的精彩故事欢呼喝彩。在行动上我倒是一律贯彻“说走就走“的风格。2017年的暑假,经过仓促的准备,我便开始了从广州去往西藏的骑行长达2500公里的。听说过我骑行经历的人都说:“这滇藏线一路骑下来一定很辛苦吧。” 三年前的我可能会给出肯定的答复,然后谈起澜沧江边道路的险峻还有白马雪山顶上那段竭尽全力的冲刺。三年后再想起,这些听起来扣人心弦的回忆反而不再锐利了。制定每一天详尽的骑行计划,写推文为公益项目募捐,晚上在夜市里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我开始珍视骑行路上那些五彩斑斓而又有仪式感的日常,更是怀念一天天向着目标靠近的充实感。


很难说那段骑行给当时的我带来了什么,就像小时候生硬背下的四书五经至今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进取?坚毅?这些好像并没有在我后续的高中生涯里体现出来。有首歌叫《差不多先生》,我那时候可能算是一个“差不多学生”吧。拿着差不多的gpa,差不多的标化,始终还是比大家慢半拍。


.2017滇藏骑行



我很庆幸自己清楚能为他人做些什么,虽然常常无法向内寻求答案。无论是初届高尔夫赛,湿地公园慈善跑,还是与同学们去徒步和骑行(虽然他们经常吐槽这些活动太硬核,再加上游泳就可以凑齐铁人三项了),我都想通过我的身体力行去贡献,去给大家带来共同的回忆。我一直觉得在团体里,我才会活得更加鲜活有力。2019年年末约起一帮HFI的同学一同跨年,一行人从越秀骑共享单车到了广州塔附近。想步行穿到花城广场又因为封路而折返,最后一伙人终于在十一点五十一分在一个餐吧坐下。用视频通话叫上几个在海外的朋友,十几个平时在HFI也难相见的老友此时居然聚在了一起。看着广州塔上亮起的“2020”轮番许下新年愿望,这种畅快也只有孩童时那般纯粹的快乐能够比拟了。


至于“我能为自己做些什么?”,这个问题我一直答不上来。


有一位学长常常讲,人的转变需要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契机。高中生的我就像挤在高峰期的体育西路站里,不知不觉地走完了这一程。离开HFI后,后知后觉的我反而想起了三年前立志用车轮丈量318国道的自己,也终于读懂了《中庸》里所说的:“辟如登高,必自卑。”再后来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鼓起勇气买了十张彩票然后运气好中了几张吧(感谢Columbia和JHU的waitlist)。我有时会遐想如果没有结识那个让我改变的人,如果没有顶着雨去那次office hour,或者当初没有选择去亚特兰大,我会在哪里,又会想什么呢?从回想里挣脱开来,我总是对过去的相遇和铸成现在的我的一点一滴都愈发庆幸和感激。



后记


这已经不是我最近第一次这样分享故事了。几个星期前在大理去了当地的一个市集。美名其曰帮朋友看摊卖饮料,我自己就先喝了半瓶不止。比起两条街外日渐商业化的古城,市集里则别有一番洞天。前几天才在街角面馆认识的食客今天倒是在隔壁摊子卖起了炸鸡;偶遇过的客栈老板抱着一桶冰镇啤酒从我面前晃过;坐在树荫下的手艺人面前摆着琳琅满目的首饰,摊上的牌子写着“价格随缘”。每一个人都能在这里无所顾虑地表现真实的自己,都可以拥有同样吸引人的故事,而我只能羡慕他们的豁达。仔细想来,所谓的“成长”有时只是既定印象和期望带来的负担。如果数十年后的某一天摒弃掉头衔与人脉,从过往中剥离开来,站在这熙攘的市集里,我又能是怎样的一个人。(给我发把电吉他说不定我还能弹两手)一个游客买了一瓶饮料,搬了把椅子坐进了我们的摊铺里,打断了我的思绪。可能是觉得我的故事配得上这一瓶吧,我向这位陌生人倾诉了我最近的困惑和感想。我们一路畅聊到深夜,直至在古城的北门道别,并约好改日再见。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这礼节性的道别不过是一个借口,一种慰藉,和一张空头支票,两个本应素不相识的灵魂在此处偶然交汇,这已然是奇迹了。


2020.大理市集



谨以此文记录十九岁的我的碎碎念。


感谢开明的家人对我一如既往的支持


感谢马克王和cjy高中三年的不离不弃,还有在大理和我一起被晒伤的Morgan


感谢710的伙伴们,和Beckett的同学们


感谢Meg和Jessie一路上的鼓励和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