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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故事四 | 凌晨:我花开后百花杀

2020.03.12

HFI学生分享

凌晨(Steve Ling)

华附AP 2020届毕业生,初中毕业于珠海文园中学,在19/20海外大学早申请中获美国波士顿学院(ED2)录取。



文字 | HFI Y12 凌晨

图 | HFI Y12 Eric/天宇

版权归华附国际部 | 转载请注明出处



“98,99,坚持住…”

足球是用弹性的,控制住它!

足球又落地了,重来。

“你明明可以在场上奔跑,为什么在角落一遍又一遍地颠球?”

与其在舞台上享受灯光,我选择在墙角点亮世界。


我的偶像是史蒂夫·乔布斯。

我的英文名是St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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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很少愿意对一件事物做透彻的剖析,除非它是自己的一段经历。就如同很多外面的人,认为HFI就是一个仙云缭绕,高分信手拈来的地方。没错,我是一朵仙云,但从未信手拈来。


高一报到那天,听说我们年级的一位同学托福首考113,于是我也兴高采烈地模考了一番。模考还没完,我就已经懵了。“这不是考口语吗?怎么电脑里的人说了两三分钟,我才说60秒?”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GE2课上,同学一开始听到30分,嘴角抿不住的“大佬”要迸出来。我只好怯怯地说,这是总分。


从体制内来到国际部,听力对于我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机构的培训班里,除了被那些轻松就能拿满分的同学打击信心,收获寥寥。那一刻我意识到,与其追随别人的足迹,不如认真地审视自己。这个过程开始的时候并不容易,不是因为有多么艰巨的事情要完成,而是如何在外面世界的节奏下,稳健地行驶在自己的轨道上。在全世界陷入铺天盖地的狂热时,我把自己锁在istudy自习室的那间玻璃屋里(美其名曰“自闭屋”),一遍又一遍地研究自己的笔记,推敲每一个信号词的理解。那时候,有些人已经把TPO题库刷完好多遍了,但我依然选择把每一篇都认真精读,即使花上做题时两三倍的时间。我坚信,一次深度的思考,胜过一万次简单的重复。


三个月,15分到28分。

有一天早上,我的室友问我,为什么总是听到我一本正经地说梦话——

“我在精读听力材料的lecture。”

比赢在起跑线上更重要的,是学会如何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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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总给人一种寒风呼啸、刺骨凛冽的感觉。

珠海到广州的城轨上,橄榄球社长给我发了一条微信。他SAT首考出分了,出乎预料,欣喜至极。

我怯怯地点开college board的官网。网速出奇地快,刷地一下就加载出了score report——

1270

我傻了。

用了一年半建立起来的信心,在那一瞬间显得渺小无比。

电话响了,“起点越低,就意味着你可以有更大的飞跃。啥也别想了,寒假就在家里背单词,下次考试把文法先拿下”。

朋友圈里,此刻是各种高分喜报,各种黑马……

于是我关掉朋友圈三个月。


我始终相信,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秉承一颗初学者的心态。诗穷而后工,起点低的人遇到了足够多的困难,才可能构建更完整的体系。我决定从头开始,从那些我的同学不屑一顾的四六级词汇学起。红宝书,大概30个lists,每个list差不多200词,每个词过个16遍,不多不少。没有高科技的设备,我就把Delia代言的那本SAT1600词汇书的例句手抄下来。没错,有的单词一辈子也不会用几次,有些句子大活人也不会拿它们作无病之呻吟。但谁又能百分百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许你写essay的时候正想吹水,脑子里就蹦出了这个妙不可言的词?


爬坡的那些日子,每一天都很紧张,也很充实。比起普高把备考当成备战的态度,我更愿意当成一段旅途。大家的终点是一样的,但途中看到的风景塑造出独一无二的个体。我把做错的题目记录下来,时时刻刻,不管是在广州,上海,还是洛杉矶。这就像一本相册,记录着all the pain and gain。有时候写着写着,仿佛融入了自己的世界,外面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自己的内心独享宁静。


高三的12月,大家都变得浮躁,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我们宿舍只剩我一个人每天抱着电脑刷题,作为宿舍的“代表”参加12月的SAT考试。那天晚上,我远远望见了那座曾经跌倒过的亚洲国际博览馆,思绪万千。我翻开了自己的错题本,回顾着自己这一年是怎样摔倒又爬起来,怎样地一番卧薪尝胆、破釜沉舟。看到最后,自己竟也笑了。


寒风肆虐的12月。

珠海到广州的城轨上,我凝视着来来往往的芸芸众生。可他们有谁又知道自己真正要去哪?

“Admirable job!”

又是橄榄球社长发来的微信,只不过这次附带了一连串的表情包和感叹号。

输在起点,笑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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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真谛,在于消除无知、盲从、固执与偏见。如果不出去走一走,你会以为这就是世界。


特拉维夫的海岸线笼罩着一层薄雾,你依稀能够想象对岸的叙利亚戈兰高地上的炮击,人们对于空袭警报已经习以为常。孩子们用手比划着枪支,把小号扔进熔炉锻造武器。一杯咖啡的工夫,就能准备好上前线。“保持警惕,阿拉伯人随时可能把我们赶到海里”。


人们在耶路撒冷的哭墙下祷告,耶稣的故事流传在加利利湖。伯利恒十多米高的隔离墙,朝圣者的傲慢无处安置。隔离墙的一面,是以色列的重兵把守,隔离墙的另一面,巴勒斯坦人在墙上涂鸦着“homeland”的标语。贫穷衍生交易,这片流淌着奶与蜜的土地充斥着矛盾。向导为我们描述着他在黎巴嫩战争中如何驾驶坦克作战,曾经服役过的部队比文凭更加值得骄傲。一面是约旦的电视里颂扬着阿拉法特和他的格子头巾,一边是以色列海关扣查所有戴头巾的入境者。边境线上充满了火药味,也许只是排队时的身体接触,就会爆出非常aggressive的词语。


国际学生社会实践

(巴勒斯坦人定居点的隔离墙)


看到的和听到的,让你沮丧、麻木。但这个世界真的是这样的吗?耶路撒冷圣殿山上,一片巨大的古墓地。驻足凝视碑文,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静谧而圣洁的洗礼。有的时候,活着的人未必比离去的人更加清醒。土壤不会告诉你过去的智慧,但历史可以。望着金光闪烁的圆顶清真寺,我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unified and multicultural的阿拉伯帝国,看到了沙拉丁大帝的马鞍,看到了五次中东战争中早已锈迹斑斑的士兵铭牌,看到了这片如今连邮政系统都不统一的土地


国际学校学生社会活动

(耶路撒冷圣殿山)


“Remember the past, or you will never know who you are.”

----Steven Spielberg


那一刻我意识到,这个社会的千姿百态,无不与“过去”息息相关。游牧民族的昙花一现,造就了中原文明独特的韧性和吸纳性;农耕社会对劳动力的需求,产生了重男轻女的观念;封建时期落后的医疗条件和短暂的寿命下,人们早生多育;即使是同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中日韩,历史进程中各自的社会结构也产生了对“天下大同”不同的理解与实践。审视过去,其实就是在审视如今各种行为的合理性。历史是寻找矛盾根源的钥匙。我们一边慢镜头回放偏见的产生,一边目睹人类文明的行进姿态,在白纸黑字间瞥见智慧与魄力、狂妄与私欲。从历史的圣歌里,听到黑夜,听到雾霾与水汽,听到那个压抑狂躁、伤痕累累却仍在微笑的自己。


“老师,之前我的申请方向总是摇摆不定,但这次不会再变了。History就是我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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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棋,申请季亦是如此。

“围棋给你带来最深的影响是什么?”

这个看似普通的问题,却使我陷入了沉思。


12年的围棋生涯,我更像是亲身经历了一场革命。小的时候我学习“定式”,研究这种前人总结出来的维持平衡的方式。定式之所以被称为定式,因为它代表着一种静态的平衡:一方攻,一方守;一方取外势,一方取实地。所谓高手,就是能够在不断的交换中最大化地实现自己的战略构想。


然而,随着AlphaGo的横空出世,一种动态的平衡强烈冲击着我们的认知。“欲弱之,先强之”,要想削弱对手,不如先让其扩张。战线拉长,弱点便自然暴露。AlphaGo用行动告诉了人类,扩张、强盛、兴旺、付出不可能是无限的,终究还是要收敛、衰弱、废弃、夺回的。


与其说AI战胜了人类棋手,我更愿意相信,是我们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在计算机语言面前,我们清楚地看到了前辈寻找平衡的道路,也意识到了人类与生俱来的思维局限性。一个正确的逻辑,可能会有不正确的结果。但我们不断地改变、重塑,试图营造一种更好的平衡。我始终坚信,围棋的灵魂是创造,不是破坏。


“为什么不把围棋中这种‘一体大同’的思想和生活中‘searching the balance to unification’ 联系起来呢?”

于是,文书的思路便在这样一个夹杂着拿铁和抹茶味的下午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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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季就像围城,外面的人挤着进来,城里的人挤着出去。


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充满焦虑。灿烂的笑容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强挤出来的苦笑。人们把自己置身在忙碌中,试图获得一种麻木的踏实。每一天早上都有新的消息,有铺天盖地的喜报,也有人独自在墙角忧伤。每次收到腾讯企业邮箱的 “新邮件提示”时,都沐浴更衣,朝拜天地,然后再心惊胆战地点开,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些不合时宜的广告邮件。但我们始终怀有一丝美好的愿景,“不会缺席的,也许只是迟到了而已”。


12月13日,星期五

“After careful review of your application, we could NOT offer you admission…”


花田错,香烬落,泪婆娑。


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的时候,你的内心已经兵荒马乱天翻地覆了,可是别人看来你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点,没人会觉得奇怪。这种战争,注定单枪匹马。


做好了与你共度四年的打算,也做好了你随时要走的准备。

洗个冷水澡,重新出发去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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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英军船队抵达法国前一夜,罗比彻夜地醒着。听着舰队的消息,幻想着与塞西莉亚一起逃亡,丝绸的绿色裙子勾勒出她美好的身线,夏夜的空气依然充斥着碎薄荷的甜美…

----《赎罪》


ED2发榜的前一个晚上,我彻夜难眠,紧盯自己的邮箱。幻想着老鹰展翅高飞,鹅毛大雪勾勒出了图书馆哥特式塔顶的轮廓,清教徒们敲响教堂的钟声。

1:40 AM

叮!——

“新邮件通知”

相比之前,我其实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但心跳还是止不住地加速,血液像维苏埃火山的熔岩一般蠕动。暖气开到最大了,手脚却还是颤颤发抖。我换上那件象征好运的C罗球衣,心中默默祈祷着。


“Dear Chen:

Help UC finish the survey and win the $50 Amazon gift…”


我晕。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广告。

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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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多磨。这封来自波士顿的邮件确实是迟到了,但从未缺席。文章很晦涩,没有“Congratulation”的大字,没有彩带动画,只有一堆冷冰冰的SAT词汇串成的句子,提示收信人打开这个叫“output”的PDF附件。附件的分辨率还奇低,戴着OK镜都看不清。


“I am delighted to offer you admission to Morrissey College of Art and Science…”


嗯,是BC寄来的。

嗯,没有写错收件人。

嗯,查了delighted这个词,是褒义词。

直到最后一段的最后一句,话锋才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Congratulation and best wishes to you and your family on this wonderful news…”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后记


闹钟响了。是熟悉的铃声,共和乐队的 Counting Stars。

我仿佛回到了中考前的早晨。那个夏天,我做出了留学的决定,离开珠海的家,以及一段美好的相遇激励我来到了HFI。感谢勇敢的自己,感谢这条路上帮助过我的所有人。

高中两年半,陌生的城市,全新的挑战,我成长了太多太多。多大的坎,都只能靠自己迈过去;多少艰辛,不与人讲。只是偶尔写写日记,写完还得继续爆肝。


“我生存在一种巨大的撕裂中,似乎矛盾是唯一能让我感到存在的东西。心灵因为没有安全感而贪得无厌,身体因为不切实际而疲惫不堪。相比固定轨道的生活,我此刻最大的挣扎是在这种瞬息万变的涡流中不断地推翻自己再重树自己。就好比一个是白天跑一万米,一个是半夜跑一千米

也许有一天,一切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生活的味道被重新调剂。也有可能,即使度过了这段日子,内心的弹坑却已产生塑形形变,从此陷入了新的漩涡?不可说。

收拾好行囊,明天出发去LA

2019.8.20

广州”


“我在儿时的街区度过了午后时光,找寻着遗落过的每一件东西。我又弄丢了一只袜子,于是只好穿着鸳鸯袜回家,口袋里只剩些零碎的硬币。我时常感到孤独,也一次次犯错。但说出心中所想的,就算事情一时没有变好,一切也总会变好。血液在跳动,倒映在美丽的双眸间,去那阳光普照的地方吧!

2020.1.18

珠海”


壁垒间游走,何日遣冯唐

火焰般绽放,一樽还酹江月

汹涌的孤独与渴望,吹度玉门关

奔腾的骄傲与迷惘,年少万兜鍪


我花开后百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