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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学生故事十七 | 蓝若宁:伞下一溪云

2022.06.13

蓝若宁(Ning)

华附国际部2022届毕业生,初中毕业于广东实验中学附属天河学校,在21/22海外大学申请中获美国常春藤联盟布朗大学、卡耐基梅隆大学、南加州大学、塔夫茨大学、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加州大学欧文分校,英国爱丁堡大学,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等录取。



文 | HFI Y12 蓝若宁Ning

图 | HFI Y11 邓语涵Anna / Eric

版权归华附国际部 | 转载请注明出处



我找到那把伞了。


已经不记得6岁的我怎样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抹着眼泪飞奔过一间间都相似的乌镇小店,就为了那一把荧光丑蓝色还贼笨重的Esprit伞。终于跑回那个买蜜饯的小店,在虚焦的五颜六色的背景中,一晃而过的不就是那把伞吗?它还静静地躺在我伸出小手给钱的那个桌子上呢。


就是它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么的哭天抢地,现在想起来只剩下背景里模糊的一罐橙黄皱褶泡杏子了。


想起那罐杏子的时候正和爸妈走在家旁边杨箕村外的街道上。下雨了,我撑着那把伞。它已经被扔在储物柜里很久了,而我是不是已经忘记我为了一把伞会多么热切地在乌镇的石砖上奔跑?我发现记忆里留下来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我只记得度假村亚麻色的躺椅和柔软形状的抱枕纹路,但不记得我躺在上面看到的巴厘岛日出;我只记得戴高帽子的游轮厨师把披萨放进火炉里,火苗闪烁变换的一撮生机,但不记得烤出来披萨的味道;我只记得Tekapo的夜空中银河系旋转的那种悠悠然的神态(跟艾总畅想了好多次啊),却不记得具体那天的星空长什么样了。我可能是一个焦距比较小的人吧;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跟随某种la jar bo似的旋律手舞足蹈。


在学校偷偷跑上楼看月全食


对了,今晚上是要来买面包的。说是买面包,到最后一定会拎一堆大不相干的袋子回家。笑,想到这里我发现,怎么越写越像帮主了。近“朱”者赤嘛,我们也都越来越像对方了。可能我们每个人都是混沌系统里的一个因子,我的行为在塑造他人的同时,又通过回馈机制,反过来影响了自己。


又或者说,热爱是可以传递代换的吗?从前我以为闷着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才是正道,但现在我慢慢学会open to every experience,就像帮主拉着我在400m的操场上跑(散)步,耳机里放着她的拉赫玛尼诺夫;或者那天晚修跟鱼日奥躺在操场中间的草坪上,什么也不说,望着月亮哼着她的Fly Me to the Moon;还有在大海家花上半小时等待一个完美的柠檬果冻和阿修的撒娇瞬间。


夜聊时间,我是(很手抖的)摄影师


于是我后来成为了(一段三天打渔的)网球陪练。说起来,其实我还是不喜欢硬球,我最喜欢的是中软球在甜点上梆的一下,发出醇厚又有弹性的声响,像远古编钟的震动。以前在我心里不可能甚至荒谬的尝试,从朋友们开始打破,让更多可能性发生了。好像当我不再拘泥于自己预设的结界时,就能收获意想不到的经历。


买完面包,爸妈还在后面,我果然又逛进了一个全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进来,毕竟我也没什么要买的。在店里面朝外望去,窗外的人群逐渐在我眼里模糊了起来,变成城市灯火里穿梭点缀的小色块,像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只五彩大象奔跑起来的样子。


是不是每一条街道上,都有我的Elmer在奔跑?


搜了一下,他原来叫花格子大象Elmer


但我不想把他们浓缩成一个个色块。我好奇擦肩而过的行人都有着怎样的人生故事,哪种心情在占据着他们的大脑?——焦头烂额与喜笑颜开常常只有0.01毫米的距离。那我的喜怒哀乐在这街道上又占有着怎样的位置呢?伞没找到又会怎样?击中了甜点又怎样?这些问题仿佛永远也没有答案,只是我知道这些雀跃、失去、感慨它统统都属于我,然后便构成了现在的我。好像又在这情感的交错融合中,知道了我想成为怎样的自己。


我出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在转角的花摊上买了一盆栀子花。我笑了:“别又放阳台养死了,你不记得上次……”但跳进脑子里的是上次在风雨欲来的夕阳里,我在阳台上弹尤克里里和《斑马,斑马》,脚边有几盆多肉和一株三角梅。从前的我肯定是不敢在阳台上就这么放声弹唱,现在的我多了些不管不顾——对着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不必太在意他人的看法,兴致到了就举杯,没有也没关系。这些最真实的情感可能才代表着最真实的我。我应该是变得更加自由自在了吧。


图片



这么想着,我们逛到了十字路口的老香港烘焙。店员小姐姐一探身从蛋糕柜看下来,眉毛雀跃,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儿:“看,栀子花开了!”我一晃神以为是在说背后的花坛,才发现就是爸爸手里刚买下的那盆。


对呀,栀子花开了,昨天过去之后,我就十八岁了。我的手里握着这把伞,但好像,就跟昨天也没什么两样。



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