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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FI二十周年特刊教师系列选登⑤|《HFI是我的精神家园》

2025.02.10

Pyromania Arsonist

“有人知道这两个词的意思吗?”

无人举手。


“Pyromania, 词根pyros来源于希腊语的”火”.意思是:为了看到或体验烟火带来快感的纵火癖。Arsonist,词根ardo/arsus来源于拉丁文”燃烧”, 意思是: 为了获取经济利益(如骗保险)的纵火犯。这些词看似复杂,但是都是由词根演变而成的。”


这是我们的第一节GE课。冗长的单词和晦涩的语法是许多人对于GE的最初印象。可尽管GPA不好拿,GE仍然是广受好评的一门课。这不只是因为大家在这门课的“折磨”下英语都有了质的提升,更是因为有趣且一针见血的Wendy。在之后的课里,Wendy将在一次又一次用她强大的逻辑能力拆分各种复杂的单词和语法结构的同时插播对今日星象的分析。



故事要从四川说起。


Wendy从小在成都长大。作为道教的发源地,“成都的空气里面到处弥漫着这种无用和无为”,Wendy洒脱果敢的人生态度正是受到这种环境的影响。这种环境也让她对于事物的起源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又九九归一。”她认为无论是量子力学,占星,还是道教,甚至是美索不达米亚的古代天文,注重的其实都是人与自然的天人合一。生活习惯方面,不同于广东人专注于自己的核心家庭,成都人一般和表兄妹关系紧密。这种家庭环境让她一方面享受了父母对独生子女的exclusive attention,一方面又避免了独自长大的孤独。“就不会说天天烦着你那种,但你想要有人玩的时候又有人玩。”


Wendy的本科和研究生专业都是应用语言学。语言不仅是民族文化的代表,更是一个群体思维习惯的代表。应用语言学,指各种与语言有关的实际问题所作的研究,研究范围包括语言教学、辞书编纂、汉字信息处理,等等。可惜大部分文科都不具备明确的答案,不能说服她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你信他好像是真的,你不信他,你可以扫出无数的漏洞出来。”而大部分的文科的研究又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一个实验的话,它少则三年,多则五六年甚至上十年,这样你十年都要做一个意义不明确的东西。”因此研究生毕业后,Wendy便转身透入教育行列,来到了HFI做老师。



“不是我选择了占星,是占星选择了我”


正如邓文迪面对别人对她和默克多的婚姻时的疑惑时回答“是先生选择了我”一样,谈及对于观星的兴趣,Wendy始终认为她是被选择的。而她接触观星完全是机缘巧合。本科毕业后,Wendy 去了三次印度。一个印度人借给了她一本Linda Goodman的Star Signs, 这本畅销性观星书籍从此点燃了她对观星的兴趣。而身处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的她又可以接触到源源不断的关于占星的信息,从一本书,到一个协会,再到专业的占星师,她在这个“深藏的微观世界”越走越远。正如她自己的星盘所示,她冥冥之中就要走上这条路。


做为一个资深的占星师,Wendy坚定的相信科学且觉得占星和科学并不相斥。现代心理学的鼻祖之一荣格就是有名的占星师。帮别人占星是一个长期而严谨的过程,需要对来访者的过去有充分的了解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其过程和心理咨询有些相似。“任何的科学它只是在当时当下的一个科学而已,就没有完全正确的。我们现在所谓的科学也只是在我们现有的理论框架以及认知上面,一个我们觉得相对正确的一个体系而已。” 和中医类似,她觉得占星更多是一个经验性的且有待证明的科学。就像以前没有化学方程式的时候,人们发现吃某个草药可以治疗疾病,这些选择虽然只是根据经验做出,但是在当时当下是完全科学的。所谓科学不过是一种信仰。有时Wendy也会怀疑占星的可靠性,“那么坚定的坚定都是小说,都是电影,都是白日梦,生活中哪有那种你一年365天不停的磨,还十年如一日的喜欢的,没有的。” 但所幸,她对占星的信仰和热爱一次又一次地占了上风。



“HFI是我的精神家园。”


HFI的自由度极大程度上满足了Wendy的精神洁癖。“我大部分干的事情和我的一个指导思想都是非常自洽的,都是我觉得是有意义的东西。”她所认为的理想教育是大家一起读读书,聊聊艺术,做一些“有用世界的一些无用的东西”,而不是虚伪的“形式主义”:拉着横幅说一些做不到的事情。比起应酬挣大钱,她宁愿放弃特权,“保持自己的那点精神洁癖”。诚然,每个工作岗位都有令人不满意的地方。但是“它(衡量工作好坏的标准)不是一个一边形,它是一个八边形或者十六边形或者20边形,每一个边有60分,其实从现实的角度去讲的话,就已经很好了。”


Wendy十分珍惜她和大部分HFIers的三观的一致性。相比于其他地方的学生,HFI的学生少了一些功利性,更加包容,更看重博雅教育。“一些学术方面稍微弱一点,但是在其他方面非常突出的人在我们学校是能够获得极大尊重的,大家会很佩服他,会觉得他很牛,但是在其他环境里就不一定了。”虽然她常说24届是“史上最差的一届”,但是这一届也给她带来了许多创新和惊喜。“如果只用成绩来定义我们自己的话,我们也太过狭隘了。”史上最差只是用一把尺子来量,可是若抛开这把尺子换一把尺子,测量结果就会不一样。



“他们是纯靠信仰活的。”


旅游是Wendy的最大爱好之一,而她最喜欢的地方无疑是印度。她热爱印度的多元化和生命力。她渴望的是在一个地方待一两个月的深度旅行,而不是走马观花的看景点。“印度大部分人生活的它就是没有水没有电,什么手机这种更不用说,他们就是靠天吃饭。在现代文明里面就生活了这一群人,而且这群人他的幸福度比我们现代人还要高。”这种物质条件和幸福程度的不匹配勾起了Wendy的兴趣。


这种城中村的形式让印度成为“人文最丰富的地,没有之一。”在看似森严的种姓制度背后,印度人有着多元化的信仰和语言。没有高度统一的制度和发达的科技,他们靠着信仰生存。印度教是多神教。据说,印度教的神有3.33亿之多,方言更是有一百到两百种。这两种多元性让印度各地区有高度的自主性。“你去西藏你可以正常生活,你印度过了这条村你就不可以了,所以像莫迪政府他们没有能力管那么多的。”正因如此,印度有不少“文化特产”。印度占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印度占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占星文化,和西洋占星不一样,比起命主的心理和性格,印度占星更加关注命主一生的命运走势。其对占星师要求极高而且学习资料较少,因此基本只在印度国内流行。


对于Wendy来说,旅游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打破自己的认知局限。“当你要讲另外一个语言,你的手机支付不能用,交通系统也是完全另外一回事,包括你的饮食也要完全的改变,你会发现自己很多固有的认知其实是比较狭隘的。”虽然之前也从各种媒介了解过贱民,可是都比不过她在泰姬陵的洗手间看到有人用手擦马桶直观。“你在书上面看到的贱民他就是一个字而已,但是你去了之后你就会知道掏粪工人他一辈子都是掏粪工人,他的后代永远都是掏粪工人,他的手就是去清理这种污秽的。”种姓制度使得阶级固化,却也使得各类民间文化得以保存。


而印度的出现更加深了她觉得现代科技是有局限性的想法。“你觉得别人是低等的,你是高级的,你是去拯救别人的,不是的,其实这个只是你的一个井底之蛙看到的天空而已。”从占星的角度来分析,现在我们受到射手时代阴暗面的影响,容易盲目自大。而印度的出现正是为了提醒我们不要过于相信自己的力量。“弹指一挥间,个体来讲的话,你只是时代的一粒沙而已。”



“我的所有积累都来自重复。”


未来对于Wendy来说不过是继续做她热爱的和认为正确的事情。


她赞同博雅教育的内核,认为文理学院的教育能真正让一个人成为一个人。虽然学着拉丁文、历史、二外,甚至是木工这种“没用的东西”,但是博雅教育会教会学生如何寻找幸福,如何成为一个自洽的人。“当你真正成为一个人,成为一个很合理,很强大,然后内心很丰满的人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再去做你其他的。你也可以去做码农,你也可以去当老师,但是首要的你是得先成为人。”而未来,她将继续在她的岗位践行她的教育理念。


她认为每个人都应该遵循自己的节奏。“大家的节奏不一样,你看莫扎特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名了,萧伯纳在36岁的时候才写他的第一个剧。”所以即使爱与被爱是每个人生命中非常重要的课题,她也觉得不用着急,恋爱没有标准的答案更没有最好的时间。


她喜欢流行音乐和摇滚,所以为窦唯的《黑梦》专门买过一个耳机。她喜欢读书,所以希望多看一些和希腊文化以及日本文化有关的书籍。她喜欢占星,所以愿意花两三年学习占星的课程。她对语言学感兴趣,所以努力学习日语,希望有一天能读日语版的《人间失格》和《金阁寺》。“所有的学习它本质上都是不停的重复。”虽然重复的过程常常枯燥而痛苦,而且不是所有重复都有意义有结果,但因为热爱,她愿意去做。正是因为如此,Wendy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时常心怀感激。就像北野武所说的,本来能成功的有千百万个人,而他只是恰好在风口上而已。


她就是这样十年如一日的,“在怀疑和放弃的挣扎中”坚持自己所热爱的东西的,而她还将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坚持下去。



排版设计 | Mia苏心乔(HFI 2024届校友)

文 | Betty黄韵源(HFI 2024届校友)